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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往魏州后,周元后来因何而死?”王阳又问。

袁承回道:“郎君可还记得去年魏州河堤溃决,周郎就是命丧堤溃之时。”

“我自然记得。”王阳颔首:“可我也记得当时水利监呈报的消息,说水患之下,魏州周边的良田、民居本难以幸免,但后来监司援救及时,早早让役夫和百姓撤离洪区,所以死伤极少。朝廷后来还赞赏有加,将功抵过,只罚了一些赈灾不力的官员俸禄。”

袁承苦笑道:“如此说来,周郎确实十分不幸,不仅被强征为力役,而且极少的死伤里竟还有他一个。”

王阳却仍疑惑,道:“无论如何,周元是正儿八经的力役,若有死伤,官府必有抚恤,若有抚恤,并将死讯告知其家人,怎会至今无人知晓?莫非他家中已无人?”

“却不是,周元家里还有一位老母。”袁承道。“而且他失踪这些时日,周母已多次报官,州府却刻意隐瞒,知而不告,只将其记录为失踪,说会帮忙找找,但想必也是说说而已。周母孤身一人,生计已经十分困难,都是沈娘子代为照顾和接济。”

“造孽,若人没了,该好好抚恤才是,周母比谁都需要这笔抚恤金。”王阳想了想,蹙起眉头:“可他们为何隐瞒?此事已经过朝廷核准,有何难言之隐?”

袁承摇摇头:“在下尽了全力,也只能查到这些。听他们言语,似乎有上头的利害关系,不便明说。郎君是否还要加派人手去查?”

上头的人。王阳冷笑,不过是朝廷中人。

看来朝廷核准之事也并不准确。依他这些年旁观朝中各等勾心斗角之事的经验,若真要揭开去看,还不知要掀出什么龌龊。

王阳沉吟片刻,道:“不必。若再继续追问,动作太大,恐怕会惊动益州府的人,到时势必要牺牲掉一两个暗桩来掩盖线索,不值当。此事便到此为止。更何况,此事的源头,怕是不在此处,追查下去也是徒劳。”

“是,那沈娘子那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