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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转身去找大掌柜陆回。跑堂却说陆掌柜今夜回家,不宿在堂中。

晚云眨眨眼:“我回来时不是还在么?”

跑堂道:“掌柜说突然想娘子了,就回去了。”

晚云啼笑皆非。凉州分号上下,什么时候都变得这般顾家了?

天色已晚,坊门都关了,晚云也不好摸黑去拜访人家,遂拿起行囊,回屋去。

无论如何,回到师伯这里多少有些回家的感觉。

跑堂替她备了两大桶热水,她去浴房拿了块新的豆藻,点了凝神香,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回。期间不忘把指甲缝都洗洗干净。

方才伯母甫一见她,竟有些没认出来。说她头发糙了,皮也黑了。狼狈得跟在沙漠里迷路了十天半个月似的。

她心知伯母自然是说夸张了,但要比五个月前当然是差了点。

不过伯母最后说的对:“女子最好的年华就是这些年了,亏待谁也别亏待自己。”

晚云点点头,挖了一大勺香膏,涂满全身。

这是仁济堂特制的,就是敷在龟裂处也不会疼。自然价格也不菲,她方才这一勺就去了九百文,一个胡饼也才二十文。

想到胡饼,她舔了舔唇,想明日一起床就跑出去先来两个。

衣服都一丝不苟地叠在衣橱里,一看就是伯母的手笔。她哼着小调,取了寝衣换上,缴干头发,舒舒服服地仰在榻上伸了个懒腰。

环视四周,厢房里还留着她离开时的摆设,案上的砚台里墨迹已干,是她当时给凉州府抄书时磨的墨。案边的木盒里整整齐齐地叠着她前阵子画的小人画。

那持剑的小人剑锋一指,桃花飞舞,落英漫天。

仔细翻了翻,晚云只觉满意,忽而心血来潮,决定今日就用这张当家书,寄给裴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