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脸不太清晰,但足以让她确定。
“你来了?”她说。
他说什么她不太清楚,大约是问她为什么喝这么多。哪来那么多为什么,喝酒不就图个痛快。
她笑着摆摆手,道:“是我买的酒,也是我逼着楼月喝的,你别怪他。”
晚云记得自己是被裴渊背回去的,她还颇为自豪地背出了醒酒汤的方子,拍拍他的肩膀道:“阿渊啊,方子就是这样,给我熬碗醒酒汤吧。”
身前的人顿了顿,她得意地晃了晃腿,晃着晃着就睡着了。
再清醒些,只听四周有人走来走去,她在榻上滚了滚,道:“我想沐浴。”
她知道他们会劝她不要,让她先睡醒再说。
但她觉得定然要,一身酒气,如何入睡?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定,她摇摇晃晃地又站起来,开始脱衣服,但被人赶紧按住。
“娘子不可,殿下……”
过了一会,她如愿以偿地被放到了温水里,有人替她擦身。她迷迷糊糊地抬手摸摸头,簪子还带着头上,便道:“头也得洗。及笄礼时上了头油,难受。”
于是头发也给照顾的很舒服。
可真好。想当年她在仁济堂,喝得胡天胡地的,还得打水沐浴。有一次她在浴池中睡着了,泡了一夜的冷水,第二日便发了高烧。
这下不会了。不仅有人帮洗浴,还有人帮穿衣,帮绞头发,舒坦。跟着阿兄就是好啊!
她终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,忽而被人捞了起来,她烦闷地侧过脸去。脸又被钳住,被灌进了些什么,尝了尝味道,当是醒酒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