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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是因为如此,她若有所求,父皇更会答应。”裴安神色轻松,“正巧我与她关系不错。她好礼佛,这些年我可花重金搜罗了不少佛像与她。多说几句总能说通的。听闻她明日到瓜州,我自会登门拜访。”

姜吾道心中沉了一下。

不想竟这般巧合。这裴安当真什么都算到了,仿佛将世事捏在掌心。

虽然不情愿,但姜吾道对裴安的要求已然推脱不掉,只得应下。

从裴安的藏身之处出来,他望着天空,长叹一口气。王阳对朝廷的颐指气使很是不满,当务之急,还须把他说通。

姜吾道的师兄文谦不知为何,近一年似乎渐渐萌生了隐退之意,许多事情都交给了王阳这位年纪尚轻的徒儿,包括这些见不得人的暗桩。

他心有不平,姜吾道本人又何其不是。他身在京师,只身在朝,明面上是个医官,实则仁济堂和朝廷的接头人。

京师中遍地都是王公贵族,他这等芝麻小官不被人放在眼里,但他知道,他和他身后的仁济堂所做之事并不比明面那些朝臣少。却因得做的都是暗地里的活,从来见不得光,就算帮着皇帝造反成功登基为帝,新朝开立时,仁济堂也没有沾上一点封赏。

他们站在暗处看别人风光,可谓满肚子苦水无处倾泻。

可开弓没有回头箭。当初要做的时候,文师兄就曾与他和方师兄商议过了,他们觉得可行。那时天下大乱,仁济堂已经举步维艰,若不抓住时机,便只有死路一条。幸而功夫不负有心人,仁济堂从此蓬勃兴旺,树大根深。

仁济堂以医馆起家,兼容并包,如今是关中第一大商号,前所未有的繁荣。但相应地,与朝廷之间的关系也成了仁济堂的包袱。

将朝廷细作分离出仁济堂一事,文师兄实则与圣上提过多次,但每次都被训斥,败兴而归。久而久之,原本要好的二人,如今也鲜有来往,只通过二殿下裴安来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