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陶公这病,从何而来?”他问。
陶兴道:“陶某年少时就痴迷草药。后来做起了草药生意,专门往西域搜罗奇货。西域小国皆蛮荒之地,无医方传下,许多草药功效仅靠口口相传,常有错漏。老夫曾感怀于神农尝百草,虽是无名之辈,可入了此行,亦是神农之后,何不效仿?那时年轻气盛,什么都往嘴里塞,待察觉中毒之时,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,至今饱受头疾困扰。”
晚云听罢,心绪有些波澜起伏。
这或许是她从开始收集头疾药方以来,所听闻的最接近裴渊的病例,可陶兴竟然也说,无药可医。
她双手握紧,揪住膝头的衣物。
坐在一旁的王阳拍拍她的肩,示意她先别在意,而后开口道:“陶公当知,这方子治标不治本,只有镇痛的功效,并不能当真治愈头疾。”
陶兴摇摇头,叹道,“我什么方法都尝试过了,只求缓解痛苦,已经不盼着治愈了。”说罢,他看向姜吾道:“敢问医正,陶某可是时日不多了?”
姜吾道垂眸不语,便是默认了。
陶兴苦笑:“我这是死马当活马医,得过一日是一日吧。”
晚云皱皱眉,道:“陶公觉得,当真没有办法了么?”
她的眼神里满是巴望,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丝希望。
陶兴叹了口气,道:“那也未必。这么多年,老夫走南闯北,曾经多少次身陷险境,以为要完了,结果依然活了下来。世间之事,岂有绝对?纵然是死到临头,老夫也依然觉得有办法,只是尚未寻见。”说着,他笑了笑,“娘子是仁济堂弟子,如今既能解出那折桂香,必是前途无量,不到尽头,还盼万莫放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