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云用绸布包好,对裴渊说:“阿兄躺下。”
裴渊却不急,将冰囊放在一旁,问她:“下了一天的雪,冷么?”
晚云摇摇头。
裴渊伸手,拉她拥进怀里。
他身上有热度,环在她身上暖烘烘的。晚云虽然埋怨他乱来,心里却暖暖的。
她让裴渊靠在隐枕上,将冰囊覆在他的额头。而后,与他靠在一起,盖上褥子。
裴渊的手伸过来,与她是指交缠。
“我昨夜怎么就睡着了?”他问,“竟什么也不记得。”
晚云知道他必定要问,于是将安神香的事情告知他。
裴渊微微蹙眉:“日后不许给我用那东西,我还有些话未跟你说。”
晚云问:“阿兄要说什么?”
裴渊五指成梳,替她理了理头:“昨日你说你不了解我,其实,我也并不了解你。”
晚云想了想,道:“这是自然,我与阿兄毕竟分离了许多时日。”
“与分离多久无干。”裴渊道,“云儿,其实我亦并非你所见的那般强韧,我也有我惧怕之事。”
“阿兄惧怕何事?”晚云问。
“怕我变成我厌恶的人。”裴渊目光深深,“我的处境如何,你如今想必也看得清楚。看起来光鲜,然不过败絮其中,明争暗斗从不曾少。此乃权欲自身使然,天家尤甚,越靠近御座,人的欲望就变得越可怖,手段就越残忍。”
晚云想了想,道:“阿兄不想变成你父皇他们那样的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