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官唯唯连声,过不久,却推说有事,拿起药箱,匆匆走出医帐。晚云默不作声,目光追着他的身影前往太子大帐的方向。
她低头做事,一边拣药,一边却又忍不住想起那味折桂香。
裴渊的头疾是胎里带来的,连晚云的师父文谦都认为顽固难治。这些日子,晚云也潜心钻研过,发觉确实除了折桂,并无其他可用的药。薛鸾也深知这一点,所以有恃无恐。
而阿兄如今决意断掉那折桂香,就需得忍受突如其来的剧痛。
此事犹如一根刺,横在晚云心头,让她无法忽视。
要解决它,便只有尽快想办法,将裴渊的头疾治好才是。
她忽然想起在孙焕的医帐遇到了阳关的医正丁洪,他说师叔姜吾道将以医监的身份前来。那倒好,师叔是宫廷的制香高手,所识香方无数,说不定能从那折桂香中道破些许机关。
如此甚好,她的眼里渐渐升起亮光。
在医帐中借了个小炉熬药,特别磨蹭了半个时辰后回到裴渊的大帐。
本以为裴渊已经睡着了,不料,却发现他正坐在榻上看文书。
晚云走过去,将他手中文书抽走:“阿兄怎不睡觉?”
裴渊看了看她,道:“睡不着。熬了一夜,反倒精神了,不如看看新送来的战报。”说罢,温声道,“我方才躺了一会,头早就不疼了,无事。”
晚云却不吃这套,神色严肃:“我是郎中,有事无事,我说了算。无论阿兄心里头想什么,不许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,既然我在,便要听我的。”
裴渊方才一心思索着战事,被她生生打断,甚为无奈。
在他面前,她俨然是个发号施令的将军。自从他领兵以来,向来只有别人听令的份,还从未有人这样跟他说话。
当然,裴渊也知道她较真起来有多难对付,反抗无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