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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是白日里经历了太多的事,这天夜里,晚云的梦境很是纷乱。

有时,她梦见自己还在洛阳的仁济堂里行医,下一瞬,她就回到了马背上,驰骋在大漠里,不知漫漫道路通往何方;

有时,她再度回到那座深山的老宅里,到处寻找去练武的裴渊。

风过山林,桃花纷落如雨,她在偌大的山林里奔跑着,心里生着气,埋怨裴渊为什么老是不带自己出去……

太子的大帐里,议论得热闹。

一众部将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戎人来降的后续之事,以及如何处置高昌戎王之类的,各抒己见。

太子听着他们说话,不由瞥向裴渊。

他坐在太子身侧,神色毫无波澜。

这些人都是太子手下,面上个个都关心战事,话里话外的锋芒却直指裴渊手上的兵权。奈何他虽然身在太子营中,却有几万将士做后盾。

这些将士,都是裴渊的死忠。就算太子仗着有皇帝的圣旨,强行下手,也要顾虑这几万人一旦闹起兵变的后果。遑论自己手下的兵马,其实是裴瑾的。

思而不得,当真百爪挠心。

但那些部将们越说越出格,竟有人质问裴渊,宇文鄯逃走之事究竟是不是他有意为之。

裴渊听罢,脸上露出一抹清冷的笑意。

不须他开口,麾下一名副将已经讥讽道:“宇文鄯之事乃戎王阴谋,朝廷早有定论!若九殿下与戎王勾结,那么当下的戎人便是诈降,诱太子前往高昌一举生擒。尔等当下该担忧的,岂非是自家性命?”

这话出来,众人变色。

幸好裴瑾看够了戏,适时地出声和稀泥,提议说夜深了,将士们疲惫,不如先去歇息歇息用些吃食,再行议事。

裴渊没有异议,太子也从善如流,暂且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