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渊朗声道:“此战绵延三个月,将士已疲惫不堪。弟几日前多次突袭,对方已无战意,臣弟便往戎人营中议和。这些戎人对我朝多有向往,愿内迁为我朝臣民。弟本来觉得此事甚好,却苦于不得做主,正好太子领兵往高昌城来,由太子做的主,岂有不便之理?于是,弟便携将军前来一叙。”
说罢,他朝戎人将军微微点头,对方深深一礼。
太子无动于衷,只将目光紧盯裴渊。
“外宾在此,兄长何不先事国事?”裴渊道。
到头来还被他教做事,好得很。
太子强行压住心中怒火,只得令人摆开仪仗,迎戎人入大帐。
当裴瑾慢条斯理走过来时,正是看见了这一幕。
看到裴渊,再看到那些戎人以及帐中的阵仗,裴瑾即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。
发生了什么不重要,过程不重要,膈应太子才最重要。
裴瑾随即笑逐颜开,与下首面色沉沉的裴律相映成趣。
受降是盛事,营中一下热闹起来,杀牛宰羊,上下喜气洋洋。
“不是说你被擒了么?”酒席上,裴瑾终于揪住机会和裴渊说了几句。
裴渊淡淡道:“谁说我被擒了,我不过进了戎人大营之后就没再出去。”
裴瑾不是傻瓜,即刻猜到了其中关节。
他这个九弟,看着正人君子,实则浑身长满了心眼。他做出这般举动,只要再放出些风声,说他被拷打之类的,便会像真的一样。
“你为何会去那戎人大营?”他又问。
“去不得么?”裴渊不以为然,“他们被我和孙凤亭骚扰得崩溃,我前去劝说一番,他便邀我留下做客,我亦不好驳人家面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