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,叮嘱:“待会去看看你的屋子,今夜早点睡。”
她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,终究道:“知道了,阿兄当心点。”
裴渊翻身上马。
她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街巷尽头。
谢攸宁在一旁看着,温声道:“回去吧。”
晚云由康宁带回卧房,重新换了身衣裳。
康宁准备的异常细致,除了女子的衣裳,又送来首饰和胭脂水粉。
“这些是新置办的?”晚云诧异道。
康宁笑道,“公子昨日说娘子不日将归来,小人今早上置办的。”
他说的公子,就是裴渊。
“有劳康叔。”晚云一喜,手指一一拂过金钿玉簪,又疑惑道,“我过去都着男装,阿兄怎么想起要置办这些?”
“是因着小人闺女的缘故,”康宁答道:“她如今和夫人住在外家,十天半个月来一回。闺女和娘子年岁相仿,身量相近,昨日来省亲,谢郎见了,说娘子装扮起来可能也是这副模样。公子听了就上了心,说娘子也该回来了。又是大过年的,让娘子穿回平日的装扮,当几日寻常人家的小娘子也是好事,于是就让小人备下这些。”
晚云抬手捻了捻致密光滑的绸布,眼角已然染上笑意。
她不由得的想起今日离开战场时,那个猝不及防的拥抱。
她本来就跑得气喘,再突然来这么一下,只觉得心里头有个小人在咚咚敲鼓,直冲脑门,叫人喘不上气来。
于是她竟十分煞风景地说:“阿兄松松手。”
那时,阿兄似乎愣了愣,把手松开。
她感到头顶上的两道视线,解释道:“我要被憋死了,容我缓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