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由得蹙起眉头:“他为何只身前去?为何不多带些随从?”
裴渊是懂谢攸宁的。他多少有点赎罪的意味。
三月之令异常艰难,他选择铤而走险是不想连累别人。若能取戎王首级,那最好,算将功补过。若不能,则已经经全力以赴,至少死得其所。
他缓缓道:“三郎一直自责,把将黎的叛逃和死归结在自己身上。”
果真如此。
“为何他总是想不通?”晚云不由得埋怨道。
裴渊轻轻摇头:“并非想不通。只是这么想,要容易些。”
迎着晚云困惑的眼神,他继而解释:“三郎始终不愿意相信将黎是那样的人。若把一部分错归在自己身上,将黎就没那么可恶,这样他心里会好受些。”
这傻子,晚云不由得暗骂。
气罢,她看向裴渊,忽而道:“阿兄可是想去追三郎?”
他驰援谢攸宁的提议已经在激烈的反对中搁浅了。可她的目光异常笃定。他问:“何以见得?”
“阿兄不会丢下三郎。”她肯定道:“就像三郎当日得知阿兄可能在甘州遇险,即便越狱也要前往,阿兄亦如此。”
裴渊笑了笑,说不清是无奈还是欣慰。他戳了戳她的脑门,叮嘱:“别说出去。”
她忽而觉得自己和阿兄更有了个小秘密,不,是大秘密,忽而一阵欣喜。
不过也就持续了那么一会儿,她又忧愁起来,道:“阿兄也要出门么?”
她想起关外茫茫的戈壁和雪尘。扬起风时,白沙障目,视线不过几丈远。光是想阿兄的背影消失在那混沌之中,那就觉得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