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万万没想到,这丫头异于常人,竟然过不去。
他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了,总归是他不够了解她,漏算了常晚云自己就是这最大的变数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说,“此事是我处理欠妥,日后会多问问你的意思。”
听他毫不犹豫地退让,晚云张张口,只觉自己是把拳头打在了丝绵上。
她只得气嘟嘟地说:“我并非不明事理之人……”说着,又有点心虚,“纵然偶尔不明事理,可阿兄跟我说,我会听。当日我若知道阿兄要上战场,自然不会让自己成为负累。阿兄说让我去东都,我就去了。只要阿兄三不五时地来看看我,我亦会安分,”
这话,义正言辞,慷慨激昂。
可裴渊有自己的理智。
他端详了会儿她的脸,轻声问:“会么?”
晚云咽了咽喉咙,也恢复了些许理智。
她知道自己想必是不会的。当年,她若知道裴渊在北地,搞不好会跟到代州去。
可话既然说到这种份上,为了面子也得硬撑下去。
“自然会。”她正气凛然地回。
裴渊不甚在意地“嗯”了一声,“如此。”
于是二人陷入长久的沉默。
她听出了他的不信任,他亦不介意她听出不信任。
晚云又好气又好笑,道:“阿兄取笑我有趣么?”
裴渊撑着脑袋看着她,悠然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甚是有趣。”他微笑,缓缓道。
晚云气结。
裴渊的头疼之症,一向来得凶猛去得快。
不过晚云不敢懈怠,夜里,仍蹲在医帐前熬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