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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攸宁道:“你是不知道,这些人名为医官,其实也不过是些江湖郎中,治病的本事大多一般。你听他说的那些人,什么外出巡营,什么回家探亲,其实都是吃空饷的。若出了战事,靠着这医帐也根本治不了人,还一门心思想拉我的人的垫背,连门都没有。”

晚云明白过来,怪不得方才谢攸宁对他们这么不客气。

“太医署没有派正经医官来么?”她问。

谢攸宁边走边说:“有,不过走个过场罢了。每年来一次,一次待一个月。边关寒苦,那些人在关中舒服惯了,怎么肯到这边来?这些医官都是太医署在地方募的,说都考查过了,我看也是塞点钱放过去的。我就是有那个闲心管,也无从下手。”

晚云瞥着他:“阿兄也不管?”

“九兄又不是保姆,怎能处处管得到?”谢攸宁道,“再说了,他管的是军务,吏治之事,向来是杜襄那边的。既然各有分工,他若非亲自遇到,自不会主动查问。”

晚云了然。

“这怎么行?”她皱皱眉,“人命关天。若有战事,医帐不就成了修罗场。”

谢攸宁道:“故而我劝你莫掺和进去,到了这里来,就是九死一生。能不能活看运气,医官做不了什么。”

说罢,他忽而一笑:“不对,你很快要走了,想掺和也掺和不得。”

晚云白他一眼。

夕阳堕堕地挂在天边,晚云去找裴渊,官署里的侍卫告诉她,他到城墙上去了。

那城墙显然不是想上就能上的。

才到城楼下,晚云就被卫士拦住,说此乃军事要地,外人不得擅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