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下本就是个奴才,哪里有那种本事,是皇……”叶时雨顿了顿,咬咬牙道,“是高长风他想稳坐江山,表面对我许诺荣华富贵。”
叶时雨双拳紧握,一直低着的头缓缓抬起,看向南诏王的双眸中蕴含着隐忍却深沉的恨意,
“我信以为真,到头来却落了个过河拆桥的下场,能保住性命已实属不易。”
南诏王即使没有阁罗泰那般心计,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唬住的,叶时雨低下头,在衣袖内攥紧了拳头,双膝点地,一双眼眸乞求地看向上座,
“求王上饶命!”
南诏王的身体前倾了些许,他盯着跪在堂下怀着惧意的叶时雨,突然放开了怀中女子,踱步而下。
一双踏着锦靴脚出现在叶时雨眼前,他的肩膀一缩,惧意显露。
“听闻你在两任皇帝见如游鱼般来去自由,怎么会见了本王如此害怕。”南诏王的声音自头顶响起,语气中不自觉地透出了些许得意。
“奴才本就是如蜉蝣般低入尘埃,当初在宁王身边就是如履薄冰,若不是对当今皇上还有点用,当初也不会保下我这个奴才。”叶时雨微颤着道,“虽说我的确曾经富贵显达,但那不过是他们允许罢了,没用了就什么都不是。”
“谁说你没用。”南诏王抬脚,脚尖突然向前踏下,叶时雨心中猛然一紧,强迫自己不将撑在地上的手缩回去,眼睁睁地看着那脚尖踩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,“你与阁罗泰到底是什么关系。”
钻心的疼自指上传来,身后传来了柳旭低低的惊呼,可即使已经浑身冷汗,可刚才那句话依旧让他心思一动。
什么关系?南诏王为何会这样问。
他们之间莫非并不是互通有无,但现在显然不容他多想,叶时雨痛到满头冷汗,惶恐地抬起头来,
“关系?他屡次骗我,又将我抓来,我自然与他是仇人。”
南诏王的眼神中露出探究之色,他似乎是在观察着叶时雨的反应,但除了恐惧与乞求,什么都没能看出来。
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,会让阁罗泰不顾自己的命令,私下去找了襄王将其保下。
难道真的是想在两国开战之际,将他作为筹码拿捏住高长风,简直是笑话!
还是说阁罗泰真的与叶时雨暗自密谋着什么,叶时雨又与襄王会有什么联系?
叶时雨虽痛到眼前阵阵发黑,却还是看到了南诏王阴晴不定的脸色。
为何提到阁罗泰的南诏王会这般态度,他低低地一声痛呼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南诏王,一直死死压制在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,叶时雨不过刚刚喘一口气,下巴却被捏起用力抬起,
“你当初为何会屡次救下阁罗泰,他又为何定要保你性命?”
“我……救他?”叶时雨整个人愣住了,惊诧不已的表情完全不需要伪装,他左思右想道,“王上可是指襄王追杀那次,可那时我自顾不暇差点儿没命,倒还是他替我挡下了一剑。”
南诏王显然也是猜测,虽然问得匪夷所思,却如一束光照进迷雾,叶时雨心中的一个猜测渐渐清晰起来,那就是南诏王似乎并非全然信任阁罗泰,他们之间似乎有文章可做。
这个发现让他内心泛起一阵兴奋,他犹豫片刻后试探道,
“我也是被掳来才知道他竟然就是阁罗泰,我虽远在历都的皇宫之内,也听闻过他的事。”
“哦?听过什么?”
“说他是南诏先王手下最得力的大臣,您即位后更是鞠躬尽瘁,将南诏治理得井井有条,而他本人在南诏更是一呼百应,被尊为王师。”
“还说在南诏,他说话比……”叶时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停住,脸色变得煞白,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。
“比什么?”南诏王低沉地问道,那声音中蕴含着满满的怒火。
叶时雨顿时摇摇头,颤声道,“这是大不敬的话,我不敢说。”
“说!”
“我也不过是听他人说的,并不知真假。”叶时雨缩起肩膀轻声道,“说是在南诏,阁罗泰说话比南诏王更有份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