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对私人燃放烟花的管制还没现在这么严，每到过年的时候父亲都会买回各式各样的烟花，拉着她到室外去放烟花。

她那时候还没到父亲的腰际高，胆子小得很，虽然很想试试，但是一直不敢点引线。她总是躲在父亲身后，抱着父亲的腿满眼放光地盯着烟花飞上天空，绽放开各种色彩和图案。

父亲虽然生了张温和儒雅的面容，却时常有些孩子心性。他那时候总喜欢逗弄着余念稚玩，余念稚越是不敢靠近，父亲就越是要拿烟花吓唬她，拉着她往引线前凑。余念稚吓得连连后退，父亲还要拉她，嘴上说着不放一支烟花就不带她回家了的话吓唬她。

然后余念稚就被吓哭了。

父亲瞬间慌了，生怕被妻子听到哭声又要说他欺负小孩，连忙哄她，把余念稚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脖子上，叫她观望远处的烟花。

“小鱼儿不哭了，爸爸带你坐飞机好不好？”一边说着他扶住余念稚的身子往前跑起来，忽高忽低，嘴里模仿着飞机飞行时发出的音效，还带着她转圈圈，在空地上跑来跑去，终于逗得余念稚破涕为笑。

自那之后，父亲再不敢拿烟花吓唬她，而骑坐在父亲肩上看烟花的传统倒是一直保留了下来。

那时候她还总在担心等自己长大了，不能再玩“坐飞机”了该怎么办，却从未料到没等到她的担心成真，便提前失去了“坐飞机”的机会。

明明是很多年前的事了，可她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。

余念稚看着那个小男孩咧嘴绽开的大大笑容，一时有些恍惚。

“想什么呢，这么出神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