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迢的头更低了：“我知道。”

“我也不会原谅你妈妈。”方徊来补了一句。

顾迢：“我也知道……”

方徊来踱步走到窗边，远眺窗外的风景：“同样的，你妈也不会原谅我。因为我这张脸，像极了我妈，她一看到我，就会想起我妈是怎样毁了她苦心忍耐多年、一手维系的家。”

“在她眼里，你爸是一颗炸弹，而我妈，才是□□。”

方徊来双臂撑在窗台上，俯视着楼下来来往往的烟火众生。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，都如她和顾迢一般，在勉强带着自己破碎的灵魂前进。

顾迢在她身后低声说：“对不起。这么多年，因为她的病，我也不能太过强硬的跟她说什么……”

“我说了，这句对不起，不该由你来说。”方徊来走过来，轻轻拍了拍顾迢的背：“他们是他们，我们是我们，我们……过好我们自己的人生，好吗？”

顾迢闷闷的点点头。

方徊来叹了口气：“我只是希望有一天，你妈能明白过来，就算是我妈妈那样一个女人，面对男人的侵犯，也有说不的权力。”

顾迢的情绪更低沉了：“也许有一天，等我妈的病完全好了，我可以跟她讲道理……”

她也不知道，她妈妈的病，到底还有没有好起来的那一天。

顾迢面前的地毯上，一朵、两朵……无数的小泪花晕开了，浸湿了地毯上的软毛。

方徊来变戏法一样，掏出一个金元宝巧克力，顾迢本来无声的流着泪，这会儿忍不住笑了一下：“你以为我还是小朋友啊。”

“你小时候哭鼻子，只要吃到这个巧克力，就不哭了。”方徊来笑：“当小朋友不好吗？只要我还站在这里，你就永远都是我的小朋友。”

“我们父母辈的事情，小朋友就不要想太多了，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