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一如走后,陆竹生抓扯被单的手用力攥紧,牙关咬紧又松开,在庄一如面前努力聚起的锋利的眉眼破碎开来,一脸的失望落寞。
庄一如对她与旁人的态度不一样,但是她对庄一如而言,却只是无数病人中的一个,并无特殊。
心情烦躁,躺了一会儿睡不着,陆竹生睁开眼,眉头微皱,内急,想去洗手间。
新的吊瓶才换上不久,她不耐烦,干脆一把摘掉针头,掀开被子抓住点滴架,借力站起来。
但是她的身体很虚,走路不稳,摇摇晃晃,只能撑着病床,或者扶着墙面一点一点往病房外挪。
她走出病房,走廊上的护士认出她,虽不再当着她的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,但她们眉眼间的嫌恶还是暴露了她们的心思。
即便看出她脚步虚浮,随时有可能摔倒,也没有人主动上来帮忙。
陆竹生不在意这些,她早就无所谓了。
她一个人艰难地从走廊这一头一步一步挪到那一头,眼看终于抵达洗手间,里面忽然跑出来一个人,那人形色匆匆,应该是病人家属,没注意到门口的陆竹生,路过时撞了一下她的肩膀。
陆竹生身子一晃,踉跄着退了两步,本就需要竭尽全力才能站稳,这一撞破坏了她的平衡,手从墙上滑开,虚抓两下,没能获得支撑,眼看就要摔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