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视线虽被前人和高台遮蔽大半,但也勉强可从袂隙中窥见两道残影, 战况胶着,这两人一时之间定难分高下。
“黑衣胜。”
萧放刀一语才落,台上便爆出一声长嘶,持子午鸳鸯钺的黑衣青年划开对手胸口布料, 棉衣轻絮与刃口浊流一同涌出, 被砍之人将那黑水错认成自己的热血,捂住胸口一面大叫一面滚下擂台。
何家耆老摇头击鼓,念出了胜者的名字。
许垂露惊诧回头:“宗主当真厉害。”
萧放刀手扶椅背, 倾身靠近,道:“你想看的,回去后再与你详说, 现在……”
“现在我更想知道宗主是不是每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。”许垂露眨眼道,“宗主以为,下一局又是谁赢呢?”
萧放刀直起腰背,欣慰道:“你要看我是否每一把都能猜对?”
“确有此意。”
“那不如赌一把,你想用什么作注?”
许垂露没想她竟认真起来,讶然之余更有一分正中下怀的庆幸。萧放刀生性骄狂,尽管在旁人和自己面前表现不一,但这份韧性……或者,应称固执,是从来未变的。这当然不是坏事,可她这样滴水不漏,全无把柄可以拿捏,对自己而言,也决计算不上什么好事。
她支颐思考了一会儿:“若宗主有所偏误,那以后也不可指摘弟子的无心之失,若宗主说得都对,那弟子……我任凭宗主处置。”
这话说得刁钻,萧放刀猜错一次便要原谅她将来所有过失,至于其后的任凭处置却是含糊,便宜耍赖,怎么说都是个不亏的赌注。
萧放刀却一口应下:“好。”
其实在场武人皆有逞凶好斗之心,见人比武难免心痒,欲剖析点评一番,只是先前乱子闹得太惊人,叶窈态度也不甚明晰,他们不敢轻易讨论,今既无事,萧放刀又领了这个头,众人的低低私语很快就变成高谈阔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