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觉得在腊八当夜英勇就义也不失为一种慷慨壮举。

……

腊月十四,致虚楼。

庄内的波谲云诡没有影响何至幽浸淫书阁的习惯,对于书卷,她毫不吝啬一个残缺之人的椅上光阴。

没有什么是不能在这方檀桌上做的。读书、练字、筹算、游戏……还有等人。

世上大概没有比她更擅长等待的人了。

“庄主。”

她这样唤踏入致虚楼的来客。

自叶窈嫁给何成则后,她便再没唤过他“二叔”,但她也不能唤他“父亲”,于是她只尊敬而疏离地叫“庄主”。

何成则鬓上银丝已有一线蔓延到后脑,这为他的俊逸平添一分落拓风霜,苍老二字终于在他身上初现端倪。他看着这位与他鲜少往来的侄女,平静道:“幽儿,你的黑金贮于何处?”

“庄主是在怀疑我?”她支颐稍忖,“唔,是因为水涟么?”

“你是何时知晓他身世的?”

何至幽仰头望向他:“庄主对此人另眼相看,我总该知道我的未来夫婿是怎样的人。”

何成则阖目道:“我没打算让他娶你。我知道你这些年对我颇有怨言,招亲之举也的确对你不住,所以你诸多动作,我皆佯装不见,但你将黑金私赠外人,实有违规矩。”

何至幽微微敛眉,似有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