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——”

“呵,你不过是因为我对你戒心最重才处处针对,如今话已说开,何必装模作样。”水涟拂袖而起,愤然扬首。

许垂露也跟着站起:“我是加入了绝情宗,但绝没有拆……离间你和宗主的意思。”

“废话多说无益。”他盯着她,“绝情宗不养废物,权势高如阮寻香也免不了下山的结局,你又凭什么待在这里?”

她适应不了水涟单薄至极的恶毒女配台词,只觉眼皮抽搐,浑身不自在。

他见她不言,厉声道:“若宗主当真在意我的去留,便答应我驱逐此人,不再听她佞言妄语。”

“……”

水涟又笑一声:“看来宗主已做出决断,我就不在这里自取其辱了。”

他拔步旋身,没有分毫留恋。

许垂露伸手欲拽,却只抓着他衣角上还未散去的膳房腥气。

“喂,至少把氅衣带上再走——”

狂风荡耳,她的叮嘱被他抛出身后,与那顶被弃掷的玉冠一样,永恒地留在了冷红小筑的凄凄月光之下。

一道长发飘散、衣着秀丽的窈窕倩影从院门跌跌撞撞地扑出,那人以袖掩面,步伐混乱,跑得却快,像是什么受了莫大委屈恨不能奔出这腌臜人世的贞洁烈女。

匿于树间的梅五远远一瞥,知来人是被水涟支开的许垂露,于是屏息运功,掠起追上。

他不欲打草惊蛇,只想待她跑出小筑,便将人打晕,安置暗室。然而他追了数十丈,忽而发觉即便是夜里辨不清方向,她也不该往这深黑处钻,他心生疑窦,沉了内息,伸手去抓那人肩膀,而他一触便知这肩骨非女子所有,不及惊讶,他猱身速退,因为对方负于身后的那只袖子里已探出一把明亮的匕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