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皆有自己的打算。

只是不知道今夜他们是否还能有往日的默契。

许垂露推开屋门, 最后一道霞光正落在萧放刀两眉之间, 她闻声抬头,与许垂露身侧的水涟四目相对。

“怎么把自己裹成这样?”她随口问道。

水涟解开大氅系带, 苦笑道, “这里冷,不比赤松的冬天和暖。”

萧放刀轻轻颔首:“听说这段时日你在外吃了不少苦头, 何成则为难你?”

“不算为难。”他坐下道, “他让我去见了何至幽,我觉得这位二小姐极有可能是当日送请帖之人。”

“怎么说?”

“她并不像传闻中那样娇怯乖顺, 同我说了些目的不明的话,宗主,你——我们要小心此人。”

“嗯,我知道。”

这一句之后, 萧放刀停顿片刻, 是等他继续交代近日事宜,然而水涟只是维持了这份寂静。

他无话可说。

许垂露觉得这氛围十分诡异,这两人既没有剑拔弩张, 也没有怀疑攻讦,只是如往常那样把公事寒暄混在一起聊,是再寻常不过的闲谈。

但是, 他们说的都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废话?又不是相亲,把关键问题藏着掖着作甚?有什么不能说?有什么不能问?难道非要一碗腊八粥开了胃才能开口?

许垂露掐着腿肉默念起了数字,她决定数到十就替萧放刀发问——关于云霁、关于何成则、关于那天的伤。

七、八、九——

然而,水涟捱不住这样久的沉默,此间的一切都在缓慢地灼烧他的脏腑,他决意用语言来暂时压制蛰藏于胸臆的煎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