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放刀一手撑在桌角,垂首凝目,看得认真。而随着许垂露的动作,她所见的景象愈来愈模糊,那些游动的色块在她指下时浓时淡时艳时清,那段手腕挥动得笃定而熟稔,如笔走龙蛇,墨意窅然,毫无凝滞之迹。

物弗可视,人却能顾。

萧放刀把目光移到身侧人清晰的面孔,她眼瞳里只映着药仙草的清湛绿意,脸上没有一丝缛丽色彩,仅一片柔腻的白,较雪更莹,比霜更软,当是缟袂乍飘、含风饮露月中仙——

不,这仙穿得比谁都暖,吃得比谁都足。

“好了。”

许垂露甫一抬头,险些撞上萧放刀的下巴。

幸好她头上未插什么金银饰物,否则萧放刀的脸定要被划出道口子。

她惊魂未定地腹诽:天下第一的反应速度就这么点吗?

“……嗯。”

萧放刀无甚表示,也未发出什么评价,完全没有被系统的神奇功能震撼到,甚至还不如许垂露第一次尝试修改功能来得惊讶。

【朝露,你不行啊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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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是我的金手指不够大吗,她一点都不——我为什么不看看万能的扇形图呢?】

许垂露视线微移,发现扇形图上呈现出一片虚白,这是货真价实的平静从容的情绪。

行,心态强者,不能不服。

她再次检查了一下叶子的形状,盖好盒子走下楼梯。

天色渐亮,大堂也热闹起来,许垂露耗费了一番眼力才寻到那青年,他坐在酒坛比菜盘还多的那桌,很不斯文地大口饮食。

许垂露见他对面的云霁一头栽桌,两臂虚垂,呼吸粗沉,已经不省人事,不禁蹙眉问道:“他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