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差不离吧。”
许垂露觉得云霁并非贫苦之辈,光那湘妃竹扇都价值不菲,一片药草不至于让他如此窘迫, 不由多问了一句:“你要他赔多少银子?”
青年随口道:“一百两。”
许垂露噎住了:“那我也帮不了他。”
青年亦很惊讶:“你连一百两也拿不出来吗?我看你这身衣裳就不止——”
“不是, 我家不是我管账,我身上没有多少现银。”
钱都在水涟那里,平日用钱也不需要自己出手。
“哦, 好吧,既然你和他不熟,我便继续找他算账了。”他对找茬一事兴致勃勃, 拍了拍腰间的皮套就要起身。
“等等。”许垂露忽然叫住了他,“虽然我没有银两,但我可以帮你恢复那株草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能让那片叶子长回去。”
青年神情变幻数次,最终停在了严肃上:“这不是个好笑话。”
“把你的那个……药仙草给我,一刻钟后,我还你一个完整无缺的。若是成了,你就莫去为难他了。”
青年眯眼,浅棕的眼瞳漾出一点兴味:“行啊,让你试试。”
他打开医匣,取出缥色冰裂瓷盒,那株草植根于底部寸许厚的黑土中,纤柔地倚靠在两侧瓷壁,已是一副欲要凋零衰微之态。
许垂露并不识得这种植物,只觉从外观看不像是什么珍稀药材。她捧起瓷盒,对他点点头:“嗯,你在此候我。”
她能悠闲地食用早饭是因为萧放刀今晨出去与俞中素议事,一行人无法启程赶路,便各自休息去了。
然而她才到客店四楼就看到木梯栏杆旁立着个薄刃般冷峭的人影,萧放刀不知何时回来,正好撞见她紧张地抱着什么小跑上楼——做贼心虚被抓个现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