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垂露探出头瞄了瞄萧放刀的情况。

她眼底掩着重重的阴霾,似乎仍在为那团落发伤神。

于是她没去搅扰那份来之不易的哀愁,轻手轻脚地贴着门框离开了。

秋风飒飒,拂面而过时带去一股清冽的馨韵。和与人相处比起来,打水、烧水这样枯燥无味的琐事都变得轻松有趣。

水桶很沉,以她目前的臂力,即使双手一同施力提举,也还需要三步一停,五步一歇,好在厨房离水井不远,这种强度的粗活可以勉强能算在锻炼身体而非伤筋动骨的范畴。

她挪动得很慢,倒不是因为不能加快速度,而是磨洋工实在称得上人生一大美事,尽管每次搁下木桶都会震出些水来,但这点浪费不妨碍她功倍事半的好心情。

直到她把荡出的水溅到一双鞋履上。

不是她的鞋。

许垂露抬头便看见萧放刀那张既白又黑的脸——白的是肤色,黑的是脸色。

有事吗?难道自己的柔弱吵到这位大人的眼睛了吗?

萧放刀将她的手与桶一并按住了。

“再拎几次,鞋底就要被你磨破了。”

哦,果然是被她艰难挪动的脚步声吵到了。

但是他们的鞋有这么脆弱么?这些商贩难道因为知道是卖给会轻功的人所以就不好好缝鞋底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