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也不尽然相同。

他们的动作语言、行为方式有着古今之隔、虚实之异,她过去二十余年积攒的与人相处的经验几乎全部失效,她必须从头开始,用比过往更耐心、更细致的观察填补自己有限的认知。

恐怕,萧放刀很快就会来审问她。

——你在看什么?

她一定注意到自己看扇形图的眼神了,也一定会追问自己的身份和目的。

……

社恐人仅仅是想象将要出现的场景就已经尴尬得脚趾抠地了。

“朝露,在我没有来到这里之前,我身上发生了什么?我的身体是不是比意识更先到达画中?”

[您是在身亡之后突然降临的异界人,“许垂露”这个人此前没有在画中世界留下任何痕迹。您醒来的前一刻,萧放刀正在排查弟子中可能存在的正派卧底,然后您——一个完全陌生的脸孔出现了,她当即把您揪了出来。彼时您的意识尚未归位,这具身体如同三岁痴儿,自然没能回答她的质问,于是她一怒之下拔剑相向。]

“……我后来的反应也没有比三岁痴儿好多少,她一定以为我是装傻敷衍,装疯保命。”

[事情或许没到这么悲观的地步——宿主,有人来了。]

许垂露迅速从地上坐起。

她谨慎地盯着那道狭窄的门缝,在一阵寂静的等待后,外头响起几道指节与木门相击的闷响。

这个过程中,她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。

果然,在这个人均轻功高手的世界里,暴露行踪的脚步声是种稀罕玩意。

还未等她对这敲门声做出回应,门扉已经吱呀一下被人推开。

走进她视线的是一双玲珑鞋足,那人脚腕系着一圈红绳,其上两粒金铃随着她的动作上下颤动,但传出的不是清脆铃音,而是种类似虫鸣的古怪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