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的枪炮声变得稀疏,几辆装甲车倒在不远的岸上,有的还在燃烧,一闪一闪的探照灯劈出一道光柱,照的路径上快速扩散的硝烟雾气昭昭。
有血腥味从河道飘来,带着寒面的水汽,凉凉的,不舒爽。
雅各布从河道里站起来,被水浸透的军装淌下一道道水线,淋在军靴踏过的地方,冲散硝烟的味道,涂上河水的湿凉。
他没有去拧衣服上那些令人不舒服的水分,因为一刀刺死警卫的那个身影正朝他走来。那种他叫不出名字的动力装甲射出两束光,落在他的脸上,有些刺眼,于是忍不住微微闭合眼眸。
“雅各布?”一个低沉的声音从y字型面罩后面传出,很稳重,不轻浮。
那两束光变得黯淡,不再刺眼,他得以看清头盔后面那张久经岁月侵蚀的脸。
“我是。”他点点头,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老兵和他的新装甲。
“走吧,带上你的人……唐方让我来接你们。”说着话,老兵走到他面前,扬起手中枪,咔的一声斩断湿凉的手铐。
雅各布望望兀自箍在手腕的铁环,揉着有些红肿的皮肤,无奈地摇摇头,心道,他就不能温柔点吗?退一步讲,就算不温柔,细致些行吗,留两个铐子在上面是几个意思,当长命镯带么?
哗啦,哗啦……
身后响起一片水声,那些在袭击发生时躲进河道的叛军相继走出,来到雅各布身边站定。
他们中的一些人本就带伤,在水中一浸,伤势变得更加严重,只能靠着同伴的搀扶,一步一步走上岸。
老兵皱皱眉,吐掉嘴里的半截雪茄,微微偏头,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。
不大的一会儿,又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,借着老兵胸口的灯光,雅各布看到2名身穿白色动力装甲,背后探出两根机械手臂的士兵走过来。
“需要伤员分类吗?”声音很清脆,像清晨林地的鸟儿歌唱,为这片战火荼毒过的河滩吹来一阵春风。
“少废话,帮他们做下紧急处理,详细的救治待登机后再说。”
雅各布再一次扫过手腕上断成两截的铁铐,再一次苦笑摇头,心想,他到底是一个多么不解风情的人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