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森巴特是故意接近唐方,把理想与未来押到他的身上。那几名骑墙派领主后代不一样,他们完全是被逼无奈,或者说没得选择,只能将错就错,硬着头皮走下去。

准确点来讲,森巴特知道唐方想要什么,有怎样的政治抱负,另外几人不知道,他们完全是被森巴特诱惑,又急于代表背后的领主找到靠山,才投身唐方的阵营。后来,巴伐雷亚空间站发生那样的事情,贾思帕与力诺瓦惨死当场,作为荷鲁斯之石周年庆典开场前便亲近唐方的几个人,自然而然被新老两派贵族认定他们所代表的势力已经与“晨星铸造”缔结盟约,同患难,共进退。

于是乎,哪怕他们十分不满唐方杀掉两位王子的疯狂行径,却已经是覆水难收,不得不跟在森巴特屁股后面,继续做唐舰长的酱油小弟,为他摇旗呐喊,凑人头,充门面。

“森巴特勋爵,爱尔兰勋爵……你们来的可真早。”唐方故意落后几步,跟他们对话。

那几人慌忙说不早,不早,也是刚到不久,只有森巴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我很好奇,国王陛下到底出于什么顾虑,连杀子大仇都能压下。”

爱尔兰、德培伦几人纷纷竖起耳朵,想听听唐方会怎么解释,就连梅洛尔也回头望了他一眼,脸上露出几分好奇,只有亨利埃塔与吉尔科特面色不改,迎着大小贵族或恭敬,或平静,或复杂的目光与见礼,继续前行。

“听说过‘卧薪尝胆’的故事么?”他没有注意森巴特几人脸上的表情变化,自顾自说道:“勾践有文种、范蠡,赞歌威尔有j先生与雅典娜。只是……我并非吴王。”

正巧德培伦通晓汉语,知道卧薪尝胆一说,但仍然不明白他最后一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,于是问道:“怎么讲?”

唐方望着战神阿瑞斯雕塑下一脸阴沉的瑟维斯与李云二人,笑着说道:“因为我就是一个平民啊,从头皮屑到脚底板的皴,都馥郁着乡土气息,哪里是什么王族。”

德培伦很想竖起中指,对他道一句“fuck”,不过考虑到人多眼杂,又是公共场合,这样做会有辱身份,只能用沉默作为回应。

爱尔兰知道头皮屑是什么,但不知脚底板的皴为何物,于是很礼貌地请教德培伦。

半分钟后,他阴着脸望望唐舰长的背影,心想,这人怎么就那么恶心呢?

虽说册封典礼这样的仪式,可繁可简,图兰克斯联合王国的贵族不像索隆帝国的贵族那么看中规格与排场,但是赞歌威尔给足了艾琳娜面子,甚至比当初老国王为她的父亲康格里夫册封时规格更高,整个王国的大贵族一半以上都参加到这场典礼中,哪怕是地方领主,也纷纷通过远程投影的方式进行观礼。

唐方还看到了赞歌威尔的叔祖,亨利埃塔的伯父,阿尔纳西亲王。

他在看阿尔纳西,阿尔纳西也在看他。

奇怪的是,他并没有从老家伙的眼里捕捉到任何敌意,对方的眼神很平静,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,直到亨利埃塔微微低头,表示敬意,阿尔纳西才收回落在唐方脸上的目光,麻木地瞄了亨利埃塔一眼,不言,也不动,仿佛一个重度中风患者,只剩下生存的本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