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路上,长安君特地选择走路而非乘坐马车。

他一边观察着蓟城萧索的景象,一面在心中复述赵维桢的嘱托。

走的时候,维桢夫人交给他一份要送给燕丹的“礼品”,而后她说要长安君去打听一名叫田光的名士之动向。

这天底下有“名士”之称的人太多了,名声传不到咸阳去,可见这位田光也不过如此。长安君思忖许久,也不明白维桢夫人是从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,以及打探这人有什么用。

是帮手,还是敌人?或者维桢夫人有其他打算?

这是长安君第一次独自离开咸阳,更是他第一次离开秦国。维桢夫人亲自嘱托,又与王兄的友人有关,就算此事与他的未来无关,长安君也认定应该好生完成,不叫夫人与王兄失望。

“这位田光,在蓟城很有名?”于是长安君转头问护卫。

“回君上,确实有名。”

护卫走在长安君身后侧,认真回应:“田光先生早年在燕国行侠仗义,人人都称道其为豪杰。现在年迈,对待往来的侠士也多有庇护,有‘节侠’之名。即使是现在,蓟城中他的名望也很高。”

长安君不禁蹙眉:“郡守不管?”

护卫:“呃……”

所谓游侠、剑客,实则多为一些徒有虚名的混混和酒鬼罢了。他们聚集在一处,多了、久了,就容易闹事,也就是秦法律令严谨,容不得这些人,因而在咸阳才较为少见。

“要说清理这些人,也得有个名头。”护卫无奈道:“眼下他们不曾闹事、触犯法律,也不能说赶走就赶走吧。”

也是。

秦律昭昭,虽长安君不喜这些所谓侠士,也不能平白无故就把人赶出去。

他只得按下心中不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