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这句话,长安君才放心回答:“有小节而无大义,有急智而无远谋。夫人,若是秦灭燕国,设立郡县,怕是公子丹心生不忿,从中作梗啊。”

确实如此。

燕丹来了一趟咸阳,足以赵维桢了解到他的情况。

十几年过去了,燕丹仍然是那个在邯郸抱着蹴鞠的小男孩。

先废太子,后灭其国,燕丹难免会把一切责任归咎到嬴政头上。长安君的言下之意是怕燕丹起兵造反,赵维桢倒是不担心——他也没这个本事。

她怕的是绕了一大圈,燕丹还是会秉承为燕国报仇的名义征募刺客,再来那么一出荆轲刺秦。

诚然,赵维桢知晓历史,有所提防。就算燕丹找来的不是荆轲,也不一定能过她这一关。

但真走到那一步,就是谁也救不回来了。

“你也说了,他到底是王上友人。”

赵维桢一声叹息:“长安君……成蟜公子,你与我好歹师生一场,我就与你直言了。”

长安君一凛,当即抬手:“夫人,我也是念及夫人的教导之情,才敢觍颜寻你求一门差事。夫人大可直言。”

“你身份摆在这里,我不好交付你正式的差事。”

赵维桢下定决心:“我是想请你日后以巡查的空头身份,去一趟燕国,你愿意么?”

长安君前后思索,就明白了赵维桢的用意:“为提防燕丹?”

赵维桢阖了阖眼。

她还是对那孩子有所愧疚的。

他喊她过娘亲,喊她维桢夫人,赵维桢给不了真正的母子、师生之情,已然是大大的亏欠于燕丹。更遑论他还救过赵维桢与嬴政一命。

如此,不希望他走到荆轲刺秦那一步,也没什么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