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使臣说,若非欲囚我于咸阳为质,他不会要求我来。”燕丹又道:“如今韩王就在咸阳,也许我和他是一个下场。”

“你想回国么?”赵维桢轻声问。

燕丹笑了笑。

他端起面前的酒器,凝视着杯中清冽液体:“夫人,说实话,我也不想。”

“要我自己选,我根本不想当什么燕国太子。我想和当年你请去邯郸的盖聂一般,做个剑客。”燕丹说:“持剑行走在人世间,为人打抱不平,结交同样的朋友,不好么?”

“可如今各国战乱,你一人又能为多少人打抱不平?”赵维桢质疑道。

“一剑尚且能救一人,可我在邯郸为质,却是一人都救不下来。”

燕丹也不生气,出言反驳:“夫人,我在邯郸这么多年,燕赵之间的摩擦、战争却是从未停过。你说我这人质,是不是当的很失败?”

赵维桢:“那是赵王与燕王的失败,不是你的责任。”

燕丹听后很是感激:“夫人还是为我着想的。”

赵维桢一下子有些难过。

穿越之前,她读到史家对太子丹的记载和评价,只觉得此人眼界狭窄、目光短浅,请荆轲刺秦,看似为大义,实则是为了一时意气置家国于不顾。

可现在,赵维桢见过燕丹小时候,教导过他,也明白他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。

更是深切地明白了燕丹为何如此。

十几年过去了,邯郸的稚童成长至今日的青年。

可在赵维桢看来,时间就像是在燕丹身上停滞了一般。

他的性格没变,举止没变,连志向与眼界都不曾变化。

但谁能责怪他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