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曾经说过还是想试一试的,哪怕与秦王政意见相左,也不愿退缩。

既是直接出言,吕不韦就不会让步。

等了这么久,原来他等的就是这一刻。

“前日我与公子非见了一面。”吕不韦噙着笑意,若无其事地出言:“提议他劝说韩王自行入秦请降,献出国玺,降为藩臣。如此,可保韩公室血脉,亦不会彻底灭国。”

事到如今,韩国无力回天,怕是韩非也要接受吕不韦的意见。

只是……

“吕不韦。”

赵维桢压低声音:“你是想存贵族,还是想存韩国?”

吕不韦并未直接回应,而是稍稍左跨一步,拉近了与赵维桢的距离。

在外人看来,他带着深情笑颜凑到赵维桢耳畔,哪怕二人不曾有什么亲昵动作,也像是秦相在好生的哄老婆。

谁见此情此景,不得感叹一句神仙眷侣、恩爱夫妻?

可吕不韦却是在赵维桢的头顶先笑了几声。

拉近至此,他的声线中才透露出些许真实的冰冷。

“到此,于维桢心中,我也就只是个‘吕不韦’么?”他说。

赵维桢身形微顿。

她还没明白他为何在这时候又耿耿于怀起来,吕不韦已然拉开了距离。

“我既不想存贵族,也不想存韩国。”吕不韦冷淡道:“世袭勋贵,与不韦有何干系?子云欲速则不达,维桢推广小篆、纸张,不也是为了有那润物无声,缓慢渗透的意思?眼下直接灭韩,注定会引来韩人仇恨与五国联手。不韦以为,可接纳韩王投降,留韩王于咸阳为质,且另立新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