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笑容里有无奈,也有几分骄傲:“非写君、君臣之道,可若要我去、去做违背意愿的事,非不情愿的。”
但李斯无所谓。
秦王要一名酷吏,李斯可以去做。同样的,若秦王政要李斯灵活变通,去做不符合法家定义的事情,赵维桢觉得,李斯大概也能给出相应方案。
如韩非所言,他写君臣如商贾,臣献计、君赠地位作为回报,完全是做买卖。可韩非个人更在乎的是施展自己的抱负——不然他干什么不对韩王百依百顺,还觉得怀才不遇呢?
李斯不一样,打见到他的第一面,赵维桢就知道他的目的在于做“臣”。
观点是他的观点,可李斯比他贯彻的更为彻底。
“因而我初到咸阳,通古对我说,吕相欲保我。”韩非又道:“非感激之余,也心存不屑。”
“因为吕不韦在乎的不是你。”赵维桢接道。
“吕相存、存我,是为与秦王争势。相国……”
说到最后,韩非摇了摇头:“相国乃秦王最大的阻碍。”
韩非这么想,赵维桢一点也不意外。
毕竟他是彻头彻尾的中()央()集()权支持者,吕不韦注定是专()制道路上的最大阻碍。
可赵维桢倒不觉得。
吕不韦确实还想在秦国搞君臣分权的那一套。他的观点有一部分与儒家相同:国君太过强势,就会轻臣轻民,所有的权力集中在一人身上对一国没有任何的好处。
当然了,自己的便宜老公自己最了解,赵维桢知道他会秉承这种观点,有六成在于自己贪权。也就不到四成是因为吕不韦商人出身,他本身为平民而非贵族阶级,自然会在乎平民的生存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