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仲父快快起身。”

嬴政向前迈了几步,亲自扶起躬身行礼的吕不韦:“燕国行离间之计,仲父何罪之有?”

吕不韦得了国君的扶持才重新挺起腰板,一双明眸浮现出几分难过之色:“昔年不韦在六国行走时,听说过这么一句俗语,说是‘蚊蝇不叮无缝之卵’。燕王喜行那离间之策,定然也是瞧着不韦对王上有所威胁。一定是不韦做错了什么,才叫旁人这么想。”

话到这份上,赵维桢实在是没绷住脸上的表情。

你就装吧!做错了什么,你自己还不知道?

这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么,这是蛆虫闻着腐肉的味儿一路爬过来找上你好么!赵维桢在心底疯狂腹诽:吕不韦这厚脸皮,每次都能刷新她的认知底线。

秦王刚刚那一眼看过来,意思分外明显:他在确认是不是赵维桢点醒了吕不韦。

而少年嬴政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。

不是她,还能是谁呢?

这件事,吕不韦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,赵维桢清楚,嬴政他更是清楚。

但他就是能把这出戏演成忠臣自剖贤人自省,还不带脸红。

和吕不韦比,屈子投江都亏了,伍子胥都得认输,是吧?赵维桢默默嘲讽了几句,同时也不免对吕不韦横生几分佩服。

你说他不要面子吧,其实他内心耿耿于怀;你说他自尊奇高吧,换做信陵君或者孟尝君反应过来,绝对无法向国君这般低头。

“臣不愿做信陵君。”

吕不韦悲怆道:“更不愿王上心有芥蒂,烦请国君责罚!”

嬴政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