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维桢点头:“找人盯着他就是。”

果不其然,李斯的话语落地,吕不韦向来温和的神情微微收敛。

他一双明眸中镀上几不可见的阴霾。

当然,吕不韦还是顾及了大面,保持着平静的语气:“不韦以为,派来间者以图谋数十年的不安生,乃对秦莫大的诋侮。秦国本欲灭韩,韩国先送来了刀子,刚好可借郑国一事出兵。修渠一事,待灭韩之后再修也不迟。”

“不合适。”

赵维桢摇头:“统一中原就如同在山坡上滚雪球,这雪球丢下去引来的便是地动山摇,不可能半途停止。”

一旦出兵吞并韩国,就是昭告天下都洗干净等着吧。

没道理灭韩之后停下来修渠,一修修十几年,不是白白给其余五国留下喘息的机会么?

“正因如此,不韦才以为不应修渠。”

吕不韦坚持道:“王上即位后,部署了一大圈,就为吞并各国、统一中原。如今筹备万全,只差出兵,难道要为修渠停工么?如此不正中韩王下怀,拖延了进攻的步伐?”

赵维桢:“修渠、灭韩,并不矛盾。”

吕不韦:“……”

他表情没变、动作没变,好似什么都没发生。但夫妻这么多年,吕不韦这么一沉默,赵维桢知道他是因这话不爽了。

于是她侧了侧头:“怎么?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秦相国再次展开笑颜。

他笑得和煦又温顺,白净面孔上还带上几分恰好到处的惊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