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维桢:“明白,却不见得要回头。”

李牧:“如今赵国,王储昏聩、偏听偏信。朝中无顶梁之臣,只余老将廉颇。若我走了,又还剩下什么?”

他满不在乎地看向逐渐满起来的酒杯。

“我的副将信任我,我的兵卒信任我。”李牧说:“我不能抛弃这份信任。非为李牧愚忠,一定要为赵王效力。只是在边关多年,我亦有我割舍不下的人与责任。牧相信,夫人也是一样的。”

意思就是说,他留在赵国,也不是单单为了赵王。

如今的李牧是威震一方的大将军,他做不到抛弃忠诚于他、信任于他,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手下,去做别国的将领与他们兵戎相见。

所谓赤诚热血,莫过于此了。

可是赵维桢震撼之余,也品出了几分苦涩来。

李牧守关十年,积累下的战功、名望数不胜数。他的手段高明,他的将士忠诚,在未来,对其余六国来说,他就是镇国将军、有他在赵国就不会破。

历史上仅是记载李牧为奸臣谗言,为昏君加害。

可是站在当下的角度想,赵廷只有他,赵廷容得下一名将士忠于他高过国君的李牧么?

但这些赵维桢不能说。

况且,她相信李牧心里也很清楚。

只是纵然清楚,也不能不做。因为不这样,就无法成为令六国丧胆之人,也无法训练出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。

除却满腔佩服,赵维桢也无法表达出更多的情绪了。

她深深吸了口气,同样举杯。

“孟隗自叹不如。”赵维桢真诚道:“这杯我再敬将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