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秦廷之间,明明距离其他人也不是很远,可嬴政却深刻意识到,坐在最上方的位置上,他与其他人之间横亘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。
这条鸿沟让嬴政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正在紧张。
但母亲就不一样了。
一到偏殿,她赶忙招呼侍人坐了下来,还不住抚向胸口。
“吓死我了!”
赵姬连连道:“维桢夫人怎与不韦先生当廷吵起来了?”
触及到母亲毫无掩饰的情绪,嬴政才觉得心神彻底一松。他出言解释:“这是事先商议好的。仲父与夫人身为夫妻,政见一致,会招闲话。二人持反对意见,以争论引出结果,也算是用计谋达到目的。”
不仅是二人商议好,也是与嬴政事先商议过的。
太后不能杀,嬴政也清楚。但他偏偏要提,目的不在于处死太后,而在于要反对派让步于赐夫人封邑。
效果还不错。
这么一解释,赵姬放下心来。
但她又是转念一想,仍然后怕不已:“不行,我必须找维桢夫人说一说,我可不能听政。这说几句话的功夫,就决定这么多人的生死,我光是听着就心惊胆战的。”
嬴政却只是平静道:“母亲,你现在是太后了。”
赵姬:“……”
她漂亮的面孔中顿时流露出介乎于悲痛与无奈之间的色彩。
“是啊,我是太后了。”赵姬喃喃开口:“该做太后做的事情。”
不知这话是在附和嬴政,还是在对自己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