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官闻言,继续道:“王上,相国、太傅亦有功劳。”

嬴政点头:“先王薨前,为争取撰写诏书时间,太傅只身拦截太后一党与诸多兵卒,此乃大功。”

少年人还没变声,他开口时,清脆的声线洪亮清晰,竟是不因年幼而减半分威严。

“念及太傅在邯郸时,于寡人有救命、教导之恩;归秦之后,又推动农具改革,功绩累累。寡人以为太傅为秦做了很多,可秦却并没有给予相应的回报。”嬴政说:“寡人欲赠太傅封邑作为酬谢,诸位觉得如何?”

国君的话语极其平静,其中内容却犹如往热油中泼进沸水。

秦廷立刻炸了锅。

刚刚还是小声的议论,一时间扬了起来。

王座上的嬴政不自觉地拧起眉头。

往日见父王要佩戴冕旒,嬴政还觉得这东西又沉又遮视线。既不好看,还没用处,实在是麻烦。

可真当坐在王位上,他才明白冕旒的用途。

至少,这华而不实的礼器能够遮挡住嬴政显露出的不满神情。

有什么好议论的?嬴政觉得,早在先昭王时,维桢夫人的功绩就足够换取一块封邑了。

他曾经向太爷爷询问过此事,太爷爷并不生气,反而认真地为他分析了当时的局势。

那时的秦廷楚系势力仍有影响,王室公卿亦不会轻易接受一名外臣封邑。

何况,维桢夫人又是女子,直接封君入朝为官,乃开先例。但凡开先例的情况,总是会触及到其他人的利益,受到多方势力的阻挠。

一个装饭的食器就这么大,太爷爷比喻道,多来一个人分饭,其他指着这食器活的人,总是不乐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