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敢说话。

片刻之后,伫立在寝殿之前的吕不韦,无声地迈开步子。

他走到嬴政面前,低着头,抬手握住了嬴政持剑的那只手。

“太子。”吕不韦的声音很轻,可在极致的寂静下,却也如钟鸣般响亮:“太后不能杀。”

嬴政昂首。

夜色之下,君臣二人视线相对。

不用言语,嬴政也明白了吕不韦的意思。

出言归出言,他拔剑的目的就在于等一个人“冒死”来阻拦。

他的表情已经缓和下来,却还是坚持道:“相国是觉得,秦律不当真么?”

吕不韦:“自然是当真的。”

嬴政:“那相国心理该清楚,阻拦秦律实施,亦应受到责罚。”

吕不韦:“臣明白。”

但他仍然拉住嬴政的手,摆出阻拦的姿态。

“然而此事重大。”吕不韦坚持道:“理应等到朝中群臣商议之后,再做决定。”

嬴政强硬地抽回了手。

他看似不满,却是把青铜剑交还给了身边的护卫,一甩袖子,不再出言。

吕不韦对着兵卒吩咐:“先行把太后一党押送下去。太子,请你到正殿外去等候臣工到来。”

太后一党,以及其他兵卒,纷纷不约而同地长舒口气。

如此便是要了结今夜,未见血迹、不曾动手,情况总是要比死一两个人要好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