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晓得。”
赵姬哽咽道:“可是……怎么会这样呢?”
她哭得泪眼婆娑,话都说不利索。可饶是如此,赵姬还是美得要命,眼眸一垂,在极度悲痛的情况下也是梨花带雨。
“我原以为,从邯郸来到咸阳,就能过好日子了。”赵姬哭着说:“有夫君,有我儿在,还有子嬴姑娘在身边提点,我只要规规矩矩不捣乱、不拖后腿就行。可是,怎么,怎么就——”
说到最后,赵姬的啜泣彻底掩盖了破碎的言语。
赵维桢无声地一声叹息。
平心而论,赵姬已经做的很好了。
明明已经控制不住悲痛,她也把情绪崩溃压制到了最小的幅度。没有像是在邯郸那样,动辄就情绪激昂,也是维持住了最后一分理智。
她确实想不明白。
赵姬一生就很少有“想明白”的时候。
当年阿父把她许给公子异人,赵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是同一名落魄公子不穷不富的过一辈子。
后来,夫君受了吕不韦赏识,他们的条件好了一些,她有了儿子。赵姬又觉得,说不定她能随夫君有朝一日去咸阳,去秦宫看看,还能过上好日子。
赵姬穷尽前半生的想象力,她也就想象到这里。
可随后发生的事情,完全超出了赵姬作为一名富商女儿能够理解的范畴。
她的夫君跑了,把自己和儿子丢在邯郸。
之后他成为了秦国太子的嗣子,又娶了另外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