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也不用太过挂怀。”他选了一条更为困难的道路,但李牧好似完全不在乎,反而无比期待道:“都说这战国,便是国君、文臣,与武将的棋盘。但下棋下棋,总是要你来我往、水平相当,赢过来才有意思。”

少年看向赵维桢,一双眼眸清澈。其中饱含诸多情绪:希冀、热忱,还有对她的感激和信任。

“若是赢的太容易,这下棋也没意思。”

李牧道:“夫人给自己留几个对手,也是有意义。”

赵维桢不禁动容。

话说到这份上,她是真的什么也说不出口了。

再多费口舌,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。

“既是如此,孟隗不再多言。”

她也笑起来,同样将手中药酒一饮而尽:“我家阿父与平原君素来交好,改日去见平原君,我亦会同他推荐你。”

李牧闻言,也不客气,对着赵维桢深深揖礼:“谢夫人!”

之后赵维桢话锋一转,便与李牧聊起了邯郸的风土人情,各国人士来往的趣事,一场酒席,二人相谈尽欢。

送走李牧后,赵维桢感慨归感慨,但也没当回事。

——主要是,酒肆来往的贵客也太多了!

这个年代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起酒肆,往来的客人不是商人、就是使臣,要么就是邯郸当地的贵族、富户。李牧现在还不过是名白身,实在是算不上什么。

但赵维桢实在是低估了先秦人民的八卦精神。

转天上午,她例行到质子府,一进屋,没看见小嬴政,倒看见赵姬正举着书简,就着日光念念有词。

赵维桢定睛一看:这不是之前她给嬴政改写的秦篆版千字文么?

“妫夫人。”赵维桢讶然:“你在学大篆籀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