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沉间,她透过泪眼朦胧的视线瞧见了余秋水狰狞的脸,下意识往后缩了缩,余秋水却忽地变得温柔,蹲下身,作势要抱。
小小的余漾摇头拒绝。
女人蹲在地上,也跟个小孩似的,天真又蹒跚地小步走来,要把余漾搂进怀里。
余漾往后缩了缩,背后是脏而黑的灶台,那把剪子上还残留着几根黑棕色猫毛。猫咪缩在角落里奄奄一息地喘,余漾忍下害怕,拱进余秋水怀里,嘴里不住重复,“求你了……不要不喜欢漾漾。”
锋利冰冷的剪子在头顶动来动去,剪去了她刻意蓄养的长发。
“求你了,漾漾会乖的……不要剪我的头发了,那些人……又会笑我的。”
余漾抱着膝盖,小幅度地摇着脑袋,眼泪把泥土滴出了两个浅浅的坑。
……
卞梨用电子温度计测了余漾的额温,382摄氏度。
少女弯下腰,试图卡住余漾的咯吱窝把人托抱起来,侧颈却蹭到了对方晶莹冰凉的泪水。
余漾哭了。
“我会乖的,求你不要……”余漾鸦羽似的长睫颤动,像纤弱的蛾扑动着双翼,朝生暮亡。
“余漾?”酸涩的窒闷几乎堵塞住气管,胸腔像被人用力砸了一下,钝闷的痛,卞梨把余漾抱在怀里,温柔哄,“我们得去医院。”
“求你……”余漾抗拒别过脸,声音稀碎惨淡,像水中飘摇的水草,甚至需要攀附柔波生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