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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里静到极致,只剩下水珠从发梢滴落地板的声音。卞梨赤脚踩上地板,推开窗往外边看,寒风拂来,沾了水的脸像被刀刮过。远处灯火通明,像把一片星河踩在了脚底。

卞梨叹口气,伸手往外虚握一把,似乎想把那点虚无缥缈的荧光抓入掌心。

却只能握住一把空气。

余漾的爱,也是这样的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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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年后。

美国,新泽西。

正值美国人过万圣节,门铃响了七、八回,都是打扮成各种鬼怪模样的小孩子们来讨糖吃。卞梨望着书桌角边的一盏南瓜灯——这是一个金发的小男孩留下的。

门铃响时,她手里只躺着一块孤零零的、快融化了的巧克力,她踩着棉拖过去开门,揉乱小男孩的满头金发,“很抱歉,姐姐只剩这一块糖了。”

男孩摘下面罩,碧蓝色的眼眸里带着小大人一般的成熟,“姐姐,你一个人在家吗?这盏南瓜灯送你,祝你万圣节快乐。”

他踮脚拧门把手时,又接上一句:“您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东方女人了,请一定要等我长大了娶你。”

卞梨听得怔神,屋内壁炉烧得噼啪声惊醒了她,她俯身捡起地上的南瓜灯回了屋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