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陡然一滞。

朝宛咬了咬唇,又转过去偷看季檀月。

可这一会女人已经背过身去,垂头由化妆师上妆,再也看不清表情。

“季老师、季老师……?”化妆师给季檀月铺完粉,想再补一下睫毛,却发现女人始终低着头。

“抱歉。”季檀月很快回神,配合地略抬起眼。

化妆师补好妆,有点奇怪。

“可以了,试拍一条。”程楼举对讲机。

季檀月示意已经准备好,场记一声打板。

帘帐掀开一角,镜头徐徐推移,由影的视角展开叙述。

女子身着紫襟凤袍,于矮几一侧跽坐,垂头时露出的后颈雪一样白,却透露几分病态。

含云从前甚少着这样华贵的颜色,可自篡位之后,日夜寻欢作乐,总算露出本性。

她把玩鎏金酒壶,就像爱抚曾经榻上宠眷的鬓角一样温存。

声音也是养尊处优的倦懒:“阿囡,你来了。”

对坐的应是静昭,她双手被粗绳索紧缚,因长年受辱,眸光失焦,脸色惨白。

含云兴味阑珊,自斟一盏,徐徐推至桌对案,“饮下罢,你这副样子,叫长姐着实疼惜。”

不知听静昭说了什么,女子神情陡然一转,唇角高扬。

“自然。待阿囡这场宴饮毕后,长姐就与你一同去迎将军。”

在何处?

像是听见这天下最好笑的话,含云笑容愈深,逐渐俯身逼近对方,红唇轻启:

“……忘川。”

良久沉默。对戏的人念出静昭惧怕哀求的台词,顺势碰倒桌上酒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