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院时的陌生场景让她暂且忘记了那些事情,可再次见到熟悉的场景之后,被压抑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。

那些黑暗越过温暖、越过阳光,如厚重的石棺砰然盖上,将她与她的声音都困在坟墓深处。

楚迟思脸色苍白,一言不发。

“迟思?”唐梨注意到她的异样,有些担忧地望过来,“你还好吗?”

唐梨将手背触上楚迟思的额头,探了探她的体温,稍许有些不安:“你好像有点低烧。”

楚迟思心跳得很快,她深吸一口气,很快便把情绪都压了下来:“不,我…我没事。”

她脸色白得像纸,呼吸都急促了很多。更别提微微颤抖的指节——唐梨才不会相信楚迟思是真的“没事”。

“是我让你想起了什么吗?”唐梨小心翼翼地询问着,“我们要不要去酒店先住几天?”

唐梨太聪明也敏锐了,总是能及时捕捉到她细微的一丝情绪变化,并且及时地照顾她,安抚她。

可也正因为唐梨对自己太好了,处处体谅处处照顾,反而让楚迟思越发战战兢兢,越发惶恐不安起来。

那些记忆乌云般笼罩着心尖,兜头向她砸下来,反复、反复、反复,一刀刀刻到她骨骼里:

【你不配得到她的好。】

【你早就不是原来的楚迟思了。】

“迟思,迟思?”

熟悉声音将飘散的思绪聚集起来,楚迟思有些恍惚地睁眼,便见唐梨满脸焦急神色,一直注视着自己。

“走吧,我们不住这里了。”唐梨拽起她的手,不由分说将她拉向门口,“我去订酒——”

楚迟思将她挣脱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