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慢慢地拆解着纱布,一圈又一圈,那样认真又那样仔细,像是将她的心也拆解开来。
伤口暴露在空气中,有一点微微的凉,楚迟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。
这么细微的动作,唐梨都注意到了。
“稍等片刻,我找找。”唐梨把纱布收拾好,在屋里望了一圈,目光迅速定位到某只被踹下床的粉色汤圆。
天天被迟思抱在怀里睡觉,平日里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地睁着眼睛笑眯眯,没想到吧,你这只卡比玩偶也有被踹下床的一天!
唐梨和玩偶吃醋吃得飞起,竟然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。
她一伸手就把卡比给捞了回来,拍了拍上面的一点灰尘,塞到楚迟思怀里:“给你。”
楚迟思把玩偶抱紧,小半张脸都埋在绒毛间,只露出一双漆黑透彻的眼睛,干干净净地看着她。
唐梨挤出一颗豆大的药膏,在手背慢慢地涂抹开来,药膏被她皮肤烫得融化,散出淡淡的草药香气。
“迟…楚迟思,稍微低一下头。”
唐梨提醒道:“医生说这个药膏可能会有些刺痛,你要是觉得太疼,便喊我停手。”
楚迟思说:“没关系。”
她垂下头来,凌乱的碎发遮掩了些许视线,闭上眼睛,咬紧了一丝薄唇。
当视线被遮蔽,在一片让人陷落的温柔黑暗中,来自她指尖的触感便显得格外强烈。
温柔地、缓慢地辄过皮肤,描绘着细小的圆圈,将黏腻的药膏涂抹开来。
指腹细小的纹路烙印在柔软的皮肤上,带着她身上的温度与淡香。
药膏微凉,被碰到的地方却好烫。
一点都不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