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者,便是退一步讲,将军这边不愿配合,那么难免京城那边要生变故,那位蜀帝可是在我们白衣军手中,一个不慎,我们陈将军恼羞成怒,取了他的性命,这个逼死君主的逆臣贼子之名……”
秦盘顿了一下,面含微笑,道:“可还是要背在将军身上的。”
姜柏鉴看了他一眼,缓缓说道:“传闻陈芝云以文人出身,乃是儒将,麾下已有许多饱读诗书之士,看来传言不假,单是见你这人,便是一副巧舌……也不知你白衣军是以力攻城,还是以言语攻城?”
秦盘笑着说道:“只要能够攻城得手,便是好手段。”
“很好……”
姜柏鉴深吸口气,说道:“你以胜者姿态,有恃无恐,我也不与你绕什么圈子……只是,这回我稳守剑门关,不曾出现差错,至于在京城那边,我也派人支援,试图亡羊补牢,可最终还是败得不明不白。”
说到这里,姜柏鉴长长叹了口气,充满了苦涩之意,他看着秦盘,缓缓说道:“姜某人自幼熟读兵书,行军打仗数十年,还是第一次输得这等不明不白。就算当年被你二百白衣军和胡皓等人联手烧了粮草,后被被蒋景流所叛,甚至是早年被葛相所败,都输得明明白白,也都不曾这般教人屈辱阴郁,你能否告诉我……这一次,我姜柏鉴是如何落败的?”
秦盘听他沉声说来,心中蓦然有些感叹。
尽管两相为敌,阵营相对,但同为军中之人,难免为他感到不值,为他感到屈辱,甚至是发自于心底的惋惜。
想了想,秦盘开口说道:“我白衣军七千之众,临至京城,仅余四千多人,未满五千。”
“未足五千,攻伐京城万余禁卫,凭借城中的布置,以及傅将军的本事,陈芝云就算是用兵如神,也不可能轻易打破。”闻言,姜柏鉴便即开口,沉声说道:“这可跟他陈芝云当年冲破大军阵势,有着天壤之别……此外,我前后有三位兄弟,皆是大将之才,俱都赶往京城,并携三万余众,陈芝云若不是及早攻破京城,他们绝不可能失手。既然如今失手,那么,陈芝云是如何破城的?”
秦盘闻言,神色颇为复杂,低声道:“我白衣军兵临城下,名震八方,蜀国皇帝闻风丧胆,便开门投降。”
姜柏鉴闭上双眼,坐在椅上,稍微仰头,轻声道:“不战而降?”
秦盘点头道:“不战而降。”
一番良久的沉默。
姜柏鉴闭着眼睛,仿佛睡着了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