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兵闻言,忽然眼圈儿发红,又想起那些倒在战场上的伙伴,心中竟是十分悲切。
姜柏鉴执掌军中多年,大约能知这小兵心中的情绪,不禁也有些感染。
十五六岁的年纪,最是多愁善感,承受了这许多的生死,承受了这战火的残酷,承受了世间的冰冷,也不是寻常少年可以坚持下来的。
往年也不知道多少个年轻士卒,遇见这腥风血雨,或是在战场上呆如木桩,成了活靶子一样,或是吓得疯疯癫癫,再无机智。
真正能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,才是精锐。
这个小兵,也算是精锐之一了。
“战事不会长久的。”
姜柏鉴忽然说道:“无论是对他们而言,还是对我们而言,长久的攻防都吃不消,而我们不可能退却,所以,到头来,梁国会退的,你不要担心。”
说着,他不禁问道:“你这孩子,家中还有人么?”
周五点头道:“有个娘亲,还有个弟弟。”
姜柏鉴问道:“你父亲呢?”
周五低声道:“几年前在东条关阵亡了。”
姜柏鉴一时间,竟是不知如何作答,过了片刻,才道:“你可曾想过回家?”
周五没有否认,点点头,道:“想。”
姜柏鉴笑着说道:“过了这阵子,我准你回去探亲。”
周五脸上露出喜色,然而下一刻,便摇了摇头。
“为什么?”姜柏鉴见他摇头,顿生不解,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