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汗陡然睁开双眼,露出沉吟之色。
“大汗觉得我先前所言,可有差错?”
一个声音,平淡传来。
“离师说得是。”
大汗看向后方,赫然见得一个中年男子。
这男子一身粗布青衫,却颇有飘然姿态,但鼻梁较高,体格稍壮,似乎是北方人士,但听他缓缓道:“郭仲堪毕竟中土人士,虽然大汗给了他一个至高无上的权势,让他一展所学,扬名天下,统合了北方,但他毕竟还是中土之人,他的心中,对于故土难免还有几分挂念。”
“若是等待蜀国与梁国的大战落幕,元蒙一举南下,必能尽取中土。”
“而如今南下,或许也只能轻取蜀国,而未必能取梁国,甚至……因我元蒙浩大,蜀国与梁国,只怕还会停战,联手抵御,毕竟他们终究还是中土所在,而我们则是北方异族。”
“大汗这些时日,见郭仲堪如此迫切,也知该是何缘故了?”
青衫男子低沉道:“中土之中的文人曾经说过,‘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’,而郭仲堪,终究还是中土族类,只有熬岳,才是草原第一勇士啊。”
大汗若有所思,点了点头,道:“着实是有些许异处,何况,他还在攻打神国部落之前,暗中潜至南方边界,也不曾禀报于朕,就连接手南方石城,贬了一员千夫长,也是先斩后奏。”
说着,他恼怒之余,忽然又想起一事,道:“离师前次谈及那个幼童,如今怎样了?”
这青衫男子说道:“这幼童被取名为白米,以如今所知,这孩子出身的部落,已被我元蒙屠灭,只是个余孽罢了。”
大汗沉默片刻,道:“郭仲堪知晓他的身份?”
“自然是知道的。”青衫男子说道:“不仅知道,还给他取了个名字,送他离去……明知这孩子深恨元蒙大国,依然这般作为,足见异心之重。”
“郭仲堪这些年,功劳显赫,也是忠义。”大汗抬起头来,说道:“此事不能轻易定论。”
“也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