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原不禁想起云镜先生来,但何沪跟云镜先生,是不同的人。虽说同为书生,但他们对于道理,对于经义,也有不同的理解,因此,才有这般变化。
他伸手一拂,眼前气势顿消,叹道:“我杀了贼匪,罪当处死。而你杀了自家女儿,便不必治罪了么?”
何沪闻言,陡然一滞。
“你没有亲手杀她,却用所谓规矩杀她,便不必治罪了么?”
清原缓缓道:“我也没有亲手杀人,我运用的是道术,而你用的是规矩,怎么轮到了我,反倒要治罪?其实……何清不该死,而那些贼匪都该死,如此,何大人的罪,是否比我更深?”
“强词夺理!”
何沪怒喝出声,正欲上前,却被那百夫长一手按在肩头。
“何大人息怒。”百夫长笑道:“待我来除了这妖道。”
他往前迈了一步,微微昂首,看了过来,眼中精光闪烁,杀机宛如实质,喝道:“妖道,报上名来!”
清原淡淡扫了他一眼,说道:“我是修道中人,识得道术,但并不是道士,也谈不上妖道。”
“倒是伶牙俐齿。”那百夫长说道:“看你道行,应已凝成法意,踏足三重天,故而能杀营寨数十人。只是我这里也有数十人,你能否杀掉我们?”
他眉宇一挑,语气昂然,颇有不屑之意。
同样数十人,但他这里是精兵强将,训练有素,兵器盔甲俱是上等,足以屠杀营寨数十人。而面对于修道人,他们以军中杀意,融合天地气运,便足以冲散任何修道人的法意,然后轻易杀之。
一般兵将自是不懂其中玄妙,但这位百夫长,显然是十分熟悉的。
清原自然也知晓其中高低,但他默然不语,也无畏惧。
“我田临高从军多年,战场厮杀,似你这般修道中人,也不知杀了多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