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善交际,母亲去得也早,上流社会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她全都不会,也没人教过她。黎书雁以前从来不参加那些灯红酒绿的场合,但这一次不同,这是她的毕业酒会,她想要参加。
她即将从女子高中毕业,或许会听从父亲的安排找一个合适的夫婿,或者父亲开明会送她去大学里念书,像她的母亲一样。
但不管怎么说,她能够心安理得当小孩子的时光就要结束了。
黎书雁让人给她找来礼服,她笨拙地穿上高跟鞋,等学校里的同学们都离开了,再一个人进废弃的舞厅里练习,她不想在别人面前露怯,可这样她连个舞伴都没有。
事实证明,跳舞并不比学习母亲留下的笔记简单到哪去。
“舞曲是哪一首?”曾曼文问。
她暂停了留声机,把她喜欢的曲子换下来,在她带进少将府的一大箱子唱片之中翻找。
鬼使神差地,黎书雁把毕业舞会的舞曲告诉了曾曼文。
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,黎书雁把手放在曾曼文的手心,让这个大她五岁的女人带着她在舞池里旋转,曾曼文的技巧很好,她知道该什么时候提醒黎书雁撤步,什么时候扣着她的腰欺身而上。
黎书雁那双像踩刀子一样的高跟鞋被仍在墙角的书包里,她就穿着平底的学生鞋,比曾曼文低小半头。
曾曼文脚上的高跟鞋面蒙了沉稳的藏蓝色麂皮,偶尔亮出来的鞋底确实极亮眼的玫红色,半首曲子过去,她精致的鞋尖上全是来自黎书雁的鞋底尘,但曾曼文倒是挺快活的。
一曲终了,黎书雁气喘吁吁,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,曾曼文允许她靠在沙发上把气喘匀,然后不讲情面地拉起她继续。
曾曼文的体力好得出奇,至少在跳舞这件事上。